第1章 十六年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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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深夜,六合广场的周遭依旧人声鼎沸。

  陈云一脸失魂落魄地在人群之中游荡,仿佛一只徘徊的孤魂野鬼。

  这里是江城最大的商业广场。

  白天夜晚,无数衣着光鲜的富豪大款、公子千金成群结队在各大名牌门店里扫货;但到了深夜,这里就会被一群好似僵尸的流浪汉占据,他们有的摆地摊、有的贴小广告、有的坑蒙拐骗、有的看热闹、有的低头玩手机,还有人什么都不做,就两眼空空地发呆……

  曾经的陈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,自己居然有一天会沦落到加入“僵尸”大军的地步。

  至于原因,他失业了。

 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,拿出一看,是公司人事部的副总。

  “喂……”面无表情地接通电话。

  “小云啊,你提交的申诉材料公司已经看到了……说实话,公司确实对不起你们这一批员工,但你也要理解公司啊,最近的经济效益下滑得太厉害,裁员是必要之举,我们也没有办法……”

  陈云默默听着,嘴角抽动了一下。

  “是这样,我和库管那边商量过了,东区还缺一个库管员,你先到那边去做着,以后做好了还有回来的时候嘛,年轻人不要急于一时……”

  “我做你妈!”陈云终于爆发了,“老子在企划部做了六年,每天朝九晚九伺候你们这群老狗,忙得过年都没空回家,六年才回去了四趟!结果呢?每次降薪名单都有我,就因为老子没背景!”

  “过去几年,你们这群狗日的借口经济效益严重下滑,把我调到厂里做最辛苦的夜班班长,为了生计我忍了!又说要关闭一批亏损的工厂,把我调到偏远分区当审计主管,我也忍了!现在又要把我调去东区那个老鸟不拉屎的鬼地方,当个狗屁库管员!每月几千工资喂狗呢?我肏你妈的臭屄——”

  “臭屄”二字还未出口,电话里只剩下嘟嘟的挂机声。

  一口气骂到缺氧,陈云捏着手机大口喘气,最终双眼无神地跌坐到台阶上。

  旁边铺着棉絮、席地而睡的哥们瞅了他一眼,从破布袋里翻出一条脏兮兮的毛毯,往他脚下一丢:“30一条,晚上盖着暖和。”

  “支付宝?”陈云打开扫码,发了15过去。

  “哥们,说好了30?”那人双手撑地,似乎想起身找茬,看到陈云一脸狰狞的表情,又默默躺下了。

  陈云拾起平日里花一元都不肯买的破毯子盖在身上,脱下外套折叠成方形枕在脑后,就这样睡在冰冷的台阶上。

  之后,该怎么办呢?

  陈云的大脑一片迷糊,江城是呆不下去了,现在的工作越来越难找,工资也越来越少,房租倒是一点没降,不然自己也不至于出来睡大街……

  回乡下老家?

  父母含辛茹苦二十年把他养大,花钱让他上了市里数一数二的高中,好歹混了个本科文凭,现在回去不是让邻里街坊看笑话?

  再说了,现在回去能干啥呢?继承母亲的小卖铺?

  靠父亲的老关系,在乡镇街道挂个临时工混日子?

  未来?自己还有未来吗?

  正沮丧间,兜里的手机又响了。

  还以为又是哪个假惺惺的同事来电奚落,掏出手机就要破口大骂,话筒另一端却传来喑哑的嗓音,还带着一点哭腔:“老陈,老陈你在哪,老哥想你了……”

  “超哥?”陈云将手机贴紧耳朵,另一头传出呼啸的风声,好似野兽在耳边嘶嚎。

  “超哥,你说啥?超哥,喂喂……”电话里的噪声太大了,只能听见嘶鸣般的哭声,还有哽咽的骂娘声,努力分辨半天,陈云似乎听见了“王婧”、“贱人”之类的音节。

  他的心顿时沉到谷底。

  薛超和王婧都是他高中时的同学,两人那会儿就是一对情侣,大学毕业后不久就结婚了。

  当时陈云也去参加了婚宴,王婧家里很有钱,婚礼也办得相当隆重,让宴席上一群单身的老同学无比羡慕。

  陈云自然也为两位老同学献上了由衷的祝福,他和薛超是同一个镇里出来的,关系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,大学毕业后还时常联系。

  他和王婧的关系也不错,两人高中做过半年同桌,如今偶尔还会发个短信什么的……

  这样金童玉女般的两人,从高中恋爱长跑到大学毕业的两人,怎么就吵成这样子了呢?

  以往别说骂了,薛超对王婧半个“不”字都舍不得说,简直是捧在手心怕摔了、含在嘴里怕化了……

  如今呢?他居然张口闭口骂王婧是贱人!

  “这两人……”陈云突然想起班群里流传过的小道消息,说王婧的清纯都是装的,实际上就是个绿茶婊,早在高中时候就经常背着薛超约学长,以后只会变本加厉云云……

  传消息的人还说自己有证据,有从学长那边要到了王婧裸照,不过要付钱才给看。

  当时班群里根本没人相信,都说薛超和王婧天造地设的一对,传消息的人只是嫉妒他们罢了。

  但是……真的完全没人信吗?

  现在想想,当初很多在班群里义愤填膺辟谣的人,后来都默不作声了,难不成他们中有人真付了钱,偷偷看了王婧的裸照?

  再结合薛超今晚疯狂的表现,王婧绿茶偷人的事恐怕实锤了……

  正想得出神,电话对面突然传出“咻”的破空声,好像有什么重物被抛下了高楼,接着就是“砰”的一下巨响,重物落地了……

  “喂喂……超哥……喂喂……”陈云心底升起不祥的预感,他对着手机喊了半天,对面一直没有回应,只有凛冽的寒风不断在刮……他又挂断,重拨电话,没人接,开微信申请语音,还是没人接……

  怎么办?超哥是不是跳楼了?应不应该报警?

  可是他人在江城,薛超在魔都,报警也只会打给江城本地警署。

  再说了,以刚刚风声的烈度,最少在二十层楼往上,跳下去人肯定没了,报警又有什么用?

  陈云双目失神,呆呆望着头顶的商用玻璃天顶。

  “这世道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“能把人逼疯。”

  ————我是快要疯了的分割线——

  这天晚上,陈云做了个梦。

  梦中,他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高中时期,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:比现在更年轻的死党薛超;萝莉身材、脸蛋清纯的王婧;还有自己暗恋多年的班长宋颖;童颜巨乳、作风彪悍的李薇薇;因为长得胖经常被同学嘲笑的王琪;沉默寡言、身材高大的女学霸郑若楠……

  还有那几个熟悉的老师:秃头的班主任、外号“肥婆”的英文老师,温柔又漂亮的语文老师,一丝不苟的数学老师……

  他还看到了年轻版的父母在向自己挥手——那几年俩口子吵得很厉害,几乎到了冷战的地步,为了不影响自己高考一直压着,高考过后就直接分居两地,害得他每次回乡过年都要两头拜。

  如果能回到那时候就好了……

  思绪漫无目的地游荡,就在这时,脑海画面的中央突然出现了一只黑色旋涡,造成了越来越大的空洞,陈云有些吃惊地上前查看,结果念头直接被旋涡吸了进去。

  “嗯?”

  陈云睁开双眼,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。

  床铺就靠在窗户下方,周围是雪白的墙壁,贴着墙围有一张老式实木衣柜,再来就是另一张窗户下的小彩电和矮柜,还有墙上的老式挂历,书桌上的罐子里装着糖膏……所有一切无不透着世纪初的农村气息。

  “这是,我以前的房间?”陈云有些愣神,因为环境变化太大了,十几年后房间里完全变了个样,彩电早没了,书桌换成了电脑桌,墙壁上安装了空调,陈木衣柜也换成了光滑的定制衣柜。

  “我……真得回来了?”他木然下床,打开房门走去客厅,果然完全变成了十几年前的摆设,墙壁上的字帖也变成了伟人的画像。

  他拿起柜子上的日历,看到了当前时间:200X年3月26日。

  心中默算,如果眼前这一切是真的,那么自己就回到了十六年前。

  十六年啊……

  呆愣片刻,卧室对门的房门开了,母亲顾婉萍打着哈欠从门内走了出来。

  和印象中衰老的母亲不同,年轻十六岁的母亲整个人身姿挺拔、精神焕发。

  骨架还是一样削瘦,四肢修长、腰背嶙峋到让人担忧的程度,但是漏在外面的皮肤更加水润丰盈了,胸前的双乳也更加挺拔,让人很是担心那只纤纤细腰能不能撑得住这对巨物。

  老实说,这一点很反常,在陈云的认知里,瘦弱的女性很难长出巨大的乳房,哪怕是成熟妇人也一样。

  但母亲在这方面完全超出了常理——从他小时候有记忆开始,母亲的胸、腹、腰的比例就已经极为夸张了,这些年还有更进一步的趋势。

  这也为母亲日后腰椎劳损埋下隐患,每天挺着这样一对大乳房,对腰背的负担太大了。

  十六年以后母亲总是喊腰疼背疼,自己却不当一回事,现在回想起来,他恨不得再穿回去给那时的自己一巴掌。

  “咋了,乖囡,大清老早呆脱(发呆)?”顾婉萍见儿子一直站在门口不动,有些担心地上前,把手背贴在他的额头上。

  “姆妈,我没事。”骤然听到母亲的乡音,陈云大感亲切,抓着母亲的手臂不肯放,感受着手中清凉柔软的肌肤,心头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。

  距离上次回家已有两年之久,这还是他两年来首次在视频以外见到母亲真人,登时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掉到脸颊上。

  “囡子,侬咋哭了(你怎么哭了)?”顾婉萍的表情愈发惊讶。

  陈云下意识擦了擦眼角,不等他开口解释,就被一双纤细的手臂揽入怀中,“乖囡,不哭,伐瞎坑了(是不是饿了),姆妈喏去烧饭(就去做饭)……”这么一哄,陈云更忍不住了,所有在外受到的委屈瞬间化作泪水夺眶而出,干脆反手抱紧母亲嚎啕大哭起来。

  “呗哭呗哭,姆妈在格底嗯(这里儿),有啥事都跟姆妈月(说),我滴囡哎……”顾婉萍温柔地拍了拍儿子的背部,眸中的溺爱几乎凝成实质。

  由于穿了高跟鞋,本就有一米六几的顾婉萍正好高了儿子半个头,加上陈云有身子前倾的动作,脸部不出意料埋入了母亲的双峰中间,仿佛撒娇的动物幼崽一般拱来拱去。

  初时陈云只顾着发泄情绪,根本没注意脸部的柔嫩触感,等他哭完抬起头,才发现自己的泪水竟把母亲背心胸口处的布料完全打湿,单薄的白色布料浸湿后几乎全部透明,内里黑色胸罩的轮廓被印得一清二楚!

  “妈……”他脸颊有些泛红,偷偷瞄了一眼胸罩中央深不见底的乳沟,犹豫着要不要再把头埋进去感受一下。

  刚刚哭得太动情了,还没来得及好好体验呢!

  “好了,呗哭了,家屋嗓(男子汉),哭啥哟。”顾婉萍用长满老茧的手指抹去他颊上的泪水,低头看了自己眼胸前湿透的背心,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妥,只是将开襟的衬衣顺手扯了扯,遮住大半诱人的春光。

  在她眼中,陈云还是个小娃娃,不可能有那方面的龌龊想法。

  “姆妈去灶下头(厨房)烧饭了。”整理好衣物,顾婉萍转身进了后门,越过小院和猪槽就是厨房。

  陈云情不自禁盯着母亲的背影,尤其是被长裤包裹的臀部,两瓣臀肉不算挺翘,但形状完美且饱满,像是一个横着的数字“8”。

  他感觉脸皮有些发烫,急忙用双手夹着脸皮用力擦了擦,暗道陈云啊陈云,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?怎么一回家就对老娘想入非非?

  那是你亲娘!

  “冷静!冷静!”他不停揉搓面部,直到面皮发麻,才彻底接受了自己重回十六年前的事实。

  感受着青春活力的身躯,心底先是涌上一股狂喜,很快又冷静下来。

  都重生了,绝不能重蹈前世的覆辙!

  他在心底暗暗发誓。

  ……

  吃过姆妈煮的粥,陈云主动提出要给顾婉萍捶背。

  “妈,你身子骨太弱了,平时要多躺躺。”拉着母亲进了卧室,不由分说把母亲按在床上,随即弯下腰,在削瘦的香肩下方轻轻捶打起来。

  母亲先是惊奇,趴上床后侧过脸,一脸欣慰地看着儿子:“乖囡,晓得孝顺妈了。”

  “那肯定,我就你一个妈,不孝顺你孝顺谁?”陈云笑笑,捶打得更勤快了。

  “侬帕(爸)呢?”

  “也孝顺,爸妈都孝顺。”

  “偏要侬拣(选)一个呢?”

  “……”

  陈云一时语塞,联想到前世这个时间点,父母已经开始冷战了,只是在他面前装出和气的样子,背地里见了面根本不说话。

  再想深一点,母亲这样不依不饶地问他,恐怕存了万一离婚就争夺抚养权的心思。

  不过到底没有离成,乡镇这边作风还是偏保守的,只是后来分居了十余年,和离婚也差不多了。

  “当然是孝顺姆妈!”陈云不傻,当着老母的面哪敢说别的答案。

  “哎!乖囡!”顾婉萍高兴坏了,双眼皮的眯缝眼笑成了一对月牙儿,“乖囡,格次回转来(这次回来),变得唔得了(变化太大了)。”

  陈云笑笑,双手从肩膀下逐渐锤到凸起的肩胛骨四周,随口道:“妈,我把你背心脱掉呗,这样锤不方便。”

  顾婉萍胸罩还穿着,也没觉得不妥,况且儿子锤得确实舒服,就趴着没吭声。

  于是陈云心一横,双手伸到母亲腰间,拽着背心下摆往上掀,到腋下才卡住,顾婉萍见状主动抬手配合,让他轻易扯下了白色的小背心,露出底下光溜溜的背部,上面唯一的布料只剩下胸罩后面的束带。

  手上不停,陈云边锤边欣赏眼前美景,暗自感慨母亲实在太瘦了,背后嶙峋的肋骨都能看见轮廓。

  与之相反的是胸前过度丰盈的乳肉,本身就饱满的乳房受到卧趴姿势的挤压,在身子两侧堆积得都要“溢”出来了!

  陈云看得目不转睛,好几次锤到背部两边,手离溢满的奶白色的乳肉仅有几厘米,再往下一点就能戳到……

  想到“戳”这个字眼,他心里更火热了,因为在家乡方言中,“戳”和“册”是近义,而“册”和“肏”是同义!

  如果哪天能用鸡巴“册”这团奶肉……光想到这个画面,裤裆里的肉屌就止不住地抬头,害得他不得不弯腰、收胯,怕被转过头的老娘给看见。

  不过这样一乱动,手上力气就小了,姿势也怪模怪样,顾婉萍看着皱眉,问道:“囡子,伐是吃力煞(是不是累了)?”

  “没有,我力气大着呢。”陈云连忙摇头,母亲还是不放心,朝他唤道,“乖囡,斜得脚麻了(站得腿麻了),促姆妈背上头(坐妈背上来)。”

  “哦……啊?”陈云看着眼前雪白无暇、锥沟和两翼骨骼线条错落有致的背部,忍不住咽了口唾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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